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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共享單車革命:百億資金涌入后它們改變了中國多少?

            一個充斥著資本、人性、情懷、博弈的創(chuàng)業(yè)江湖。

            21點——小藍單車運營經理史堰中決定把投放自行車的時間提前。之前,小藍單車和其他共享單車企業(yè)投放自行車的時間差不多,都是在凌晨六點鐘之前,但最近競爭越來越激烈,搶占地盤的事件時有發(fā)生,之前在八王墳客運站就發(fā)生過這么一例:由于是熱門區(qū)域,史堰中要求一線投放人員必須將車投放到位,但摩拜和ofo捷足先登,小藍的投放人員不管三七二十一,強行投放,將自行車堆放得滿地都是。

            當?shù)亟值擂k找小藍公司談話,要求他們馬上將車輛疏清。

            既要為早高峰做好準備,又要避免和同行發(fā)生沖突、引起政府不滿,這樣一來,投放時間提前就勢在必然。史堰中的鬧鐘一直在逆時針回撥。這天,他決定在晚高峰結束后就進行投放。他通知外包的物流公司,投放時間提前到晚上9點。

            夜色中,150輛電動三輪車迅速開動,滿載其上的數(shù)千輛小藍單車,在幾個小時內被送到北京街頭。其后不久,摩拜和ofo等競爭對手也會跟上步伐,將車輛投放到位。數(shù)十萬輛共享單車(小藍給出的數(shù)字是15萬輛,行業(yè)領頭羊摩拜和ofo只會更多)隱藏在夜色之中,其中大部分會在早高峰到來時被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打開手機App開鎖騎走。小藍單車北京總經理萬瑤說,“像國貿這樣的熱點區(qū)域,早高峰時平均每10秒鐘就有一輛車被騎走。”在地鐵口停放的數(shù)百輛五顏六色的自行車,在半小時內就會被一搶而空。

          共享單車革命:百億資金涌入后它們改變了中國多少?

            從2016年下半年開始,原本默默無聞的共享單車行業(yè)迅速升溫,成為炙手可熱的“風口”,資本和玩家爭相涌入。到今年初,這條賽道上已經擁擠了三四十家企業(yè),積聚了百億資金。在資本的推動下,各家企業(yè)急速擴張,據統(tǒng)計,摩拜和ofo兩家領頭羊2017年預計投放的單車數(shù)量都超過了1000萬,而自稱市場份額排名第三的小藍單車(另一家共享單車公司優(yōu)拜單車也自稱行業(yè)排名第三)預計投放600萬~800萬輛單車,整個共享單車行業(yè)加起來超過3000萬輛。

            共享單車占領街頭,最直觀的結果,是自行車重新回到了城市居民的生活之中,這就像一場出行方式和城市景觀上的“革命”。而這場“革命”的影響范圍不僅于此,整個傳統(tǒng)自行車產業(yè)以及這個產業(yè)鏈上的所有人,不管愿不愿意,都被綁在了共享單車的車輪上。車輪所到之處,必然發(fā)生改變。摩的、黑車、三輪、電動自行車等短途交通領域存在了很多年的事物,在共享單車細細車輪的碾壓之下,前景都變得不太確定。由于商業(yè)模式很大程度上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礎上,再加上技術尚待完善,共享單車還被視為國民素質的照妖鏡,一些人惡意損毀共享單車的行為引發(fā)了整個社會范圍的聲討和反思。“我們一直不認同把裝著一把普通機械鎖的單車放到外面去,也不能追溯,這其實挺考驗人性的。”優(yōu)拜單車創(chuàng)始人余熠說。

            不過,共享單車現(xiàn)在面臨的最大問題,還是顏色不夠用了——這是一個網絡段子。

            在某種程度上,共享單車的紅火是網約車商業(yè)邏輯的延伸和參與者“繼續(xù)革命”的結果。網約車和共享單車都貼著共享經濟的標簽——盡管有人認為,共享單車并不屬于共享經濟的范疇,在虎嗅網作者李彤看來,這個行業(yè)應該叫“時租自行車”才對。兩者都屬于出行領域,只不過網約車解決的是長距離交通的問題,共享單車則專注于5公里之內的短途交通。而將共享單車送上風口的投資機構,很多都投過網約車公司,ofo的投資人里集結了“滴滴系”,摩拜的投資人也有很多在網約車市場濕過腳。滴滴和Uber的成功,讓投資人對摩拜和ofo趨之若鶩,他們鼓吹得如此賣力,以至于引起了“共享單車是資本制造的風口”和“投資人讓創(chuàng)始人成為傀儡”的質疑。共享單車接替網約車成為風口,而之前圍繞網約車的很多質疑,比如商業(yè)模式是否成立和政府監(jiān)管風險,如今也被拿來拷問共享單車。

            網約車和共享單車的淵源還體現(xiàn)在人員的流動上。摩拜CEO王曉峰以前是Uber上海地區(qū)總經理,ofo很多高管也有網約車共事經歷,本文一開頭提到的史堰中,供職的上一家公司就是一家網約車企業(yè)。他不滿老東家的懶散氣氛,跳槽到小藍單車。在小藍的一個多月里,前半個月都是孤軍奮戰(zhàn),一個人處理整個北京地區(qū)的車輛投放,后來才有了一個三人小團隊,忙得“快要飛起來似的”。

          共享單車革命:百億資金涌入后它們改變了中國多少?

            王曉峰稱:“我們要琢磨一個過去大家都沒想過的盈利模式。”

            史堰中提前到21點的策略收到了效果,藍色的自行車占據了有利的位置,但沖突并沒有消失。不久之前小藍單車創(chuàng)始人李剛在朋友圈發(fā)了一條視頻,內容是一位友商一線運營人員將小藍單車拋擲到路邊。

            競爭永不停息。

            夢想之路

            共享單車這股風,起于胡瑋煒。

            晚上9點半,位于麥子店西街的摩拜單車辦公室里仍然坐滿了人。盡管搬來已經兩個多月,上個公司的痕跡還沒來得及盡數(shù)消除,因為摩拜顧不上裝修——在共享單車這個急劇膨脹的行業(yè)里,除了發(fā)展,把時間用在其他方面似乎都有浪費之嫌。“沒有什么東西比時間寶貴,”胡瑋煒恨不得把一年當十年用。

            接受《中國企業(yè)家》獨家專訪時,胡瑋煒看上去有點疲憊,她素面朝天——時間寶貴,用來化妝過于奢侈。自從2015年10月份創(chuàng)立摩拜以來,她一直處在焦慮狀態(tài)。公關之前提到胡瑋煒有時開會到凌晨5點,她澄清說也沒經常,“沒那么變態(tài)”。翻她的朋友圈,很多條狀態(tài)都是凌晨1點之后發(fā)的。有一條去年11月凌晨2點15分發(fā)的狀態(tài),她配的文字說“每次xx老師來探班,我總是沒洗臉又沒洗頭的”。她“自黑”說沒洗頭已經成了摩拜的一個梗,今年3月她上央視的《朗讀者》節(jié)目,也是沒洗頭就去了。但攝影記者提出可以給她P圖時,胡瑋煒非常堅決地說“不要!”

          共享單車革命:百億資金涌入后它們改變了中國多少?

            面對鏡頭,胡瑋煒背靠墻壁,一只胳膊倚著書架,兩腳交叉站著,一只腳腳尖點地,看上去像是個略微有些桀驁不馴的女文青(就差手上拈一支煙),不太符合人們對于企業(yè)家的刻板印象——連她自己也這么認為,“我不覺得我現(xiàn)在是一個企業(yè)家”。這個80后宣稱,所有外界給她貼上的標簽,她都不喜歡。她覺得自己并不是個公眾人物,明顯拒斥回答“國內外企業(yè)家中,你最欣賞哪幾位”這個問題。“為什么一定要效仿別人?”她反問,“80后的一個特征就是獨立思考。”在《中國企業(yè)家》一再堅持下,她說了幾個名字,喬布斯、馬斯克和李書福,還有著名戰(zhàn)地記者法拉奇,“我非常欣賞李書福,我覺得他是到現(xiàn)在還保有天真的一個人。”

            對李書福的欣賞,源自于胡瑋煒的記者時代。胡瑋煒1982年出生于浙江東陽,2004年大學畢業(yè)后進入媒體,在《每日經濟新聞》、《新京報》、極客公園等媒體做了將近10年的汽車記者和科技記者。直到現(xiàn)在,胡瑋煒談論起和記者有關的話題就顯得神采飛揚,“我喜歡采訪別人,被采訪好沒有意思。”在胡瑋煒看來,從記者到創(chuàng)業(yè)者不需要轉變,“記者就是創(chuàng)業(yè)者”。記者寫文章就像是創(chuàng)業(yè)者做產品,做一個好記者最需要的是常識、邏輯和突破力,而這同樣是創(chuàng)業(yè)者所應當具備的。另外,“提出問題其實比答案還重要。”

            提出問題意味著發(fā)現(xiàn),發(fā)現(xiàn)用戶需求對于移動互聯(lián)網時代的創(chuàng)業(yè)者來說,確實至關重要。摩拜這個創(chuàng)意,是2014年胡瑋煒和摩拜天使投資人、蔚來汽車創(chuàng)始人李斌等人一起聊天時產生的。當時她已經從極客公園辭職,自己做了一個名叫極客汽車的自媒體。他們討論的主題是未來出行,胡瑋煒認為未來的個人出行一定會興起,但當時人們設想的是更酷炫時尚、科技感更強的產品。而那天李斌提到了一個中國人非常熟悉的物件,“為什么不設計一款隨時隨地掃碼開鎖就可以騎走的自行車?”

            “這個想法擊中了我。”胡瑋煒的記者素質發(fā)揮了作用,她抓住了這個靈感,“那個時刻我決定了要做這個事情(創(chuàng)建摩拜),那是個特別重要的時刻。”

            和很多改變人們生活方式的產品一樣,摩拜在想法階段并不被人看好。胡瑋煒的前老板、極客公園創(chuàng)始人張鵬就是其中之一。一個頻被外界提及的場景是,胡瑋煒把自己的想法描述給張鵬,張看著她說,瘋了吧,這個坑太大了。胡瑋煒問:“不是你教我說要相信‘相信’的力量嗎?”結果張回答說:“姑娘,我其實還有一句話沒有跟你說,除了要相信‘相信’的力量,你還要學會計算的力量,摩拜單車的自行車肯定會全部都被偷光。”

            胡瑋煒并未被前老板打擊到。她對摩拜的信念基于三個判斷:

            從技術角度看,中國的移動支付非常發(fā)達,60歲的老奶奶使用摩拜App都無須教育;

            中國擁有世界上最完善的自行車產業(yè)鏈,去年全世界自行車總共生產了8000多萬輛,中國就占據了其中的四分之一。對于摩拜來說,依托中國制造,這是得天獨厚的優(yōu)勢。

            胡瑋煒覺得,從價值觀角度看,摩拜誕生也有其必然性。“對現(xiàn)在中國的很多中產階級來說,馬拉松成為了一種新“宗教”。我們開始在朋友圈曬斷舍離,曬徒步旅行,但是沒有人會因為你曬一輛很貴的小汽車,或者說買了一個很貴的包去給你點贊,所以這個其實就是價值觀上的一種越來越歸于質樸的趨勢。而且現(xiàn)在中國的霧霾也很嚴重,很多人會在口頭上抱怨,但也有很多人會行動起來,比如說選擇騎車出行。”

            從馬后炮的角度來看,摩拜和共享單車是應運而生。上世紀80年代,自行車出行占到整個交通生態(tài)的60%以上,隨著城市的重新規(guī)劃和發(fā)展,時至今日,中國多了兩億輛汽車,10公里以上的長距離交通成為城市居民出行的主要方式,而自行車的份額降到了10%。

            但自行車的份額下降并不意味著它不被需要。北上廣深這樣超大城市不斷膨脹,公共交通發(fā)展的速度再快也難以滿足人們的需求,特別是“最后一公里”,更是成為出行痛點。據《第一財經周刊》,2014年上海市民每次乘坐軌道交通平均耗時62分鐘,其中27分鐘花在地鐵外的接駁中。共享單車停放自由、使用方便、費用低廉,它的出現(xiàn),無疑給解決短距離出行難題提供了一個思路。同時,自行車顯然比汽車要環(huán)保得多,這對改善城市環(huán)境來說同樣有利。

            蔚來汽車創(chuàng)始人李斌支持了胡瑋煒的判斷。李斌在天使輪投資了摩拜500萬元,胡瑋煒的夢想之路就此啟航。

            《硅谷》重現(xiàn)

            在摩拜前期的探索中,最艱難的事情,一是產品,二是找錢。

            首先要解決的問題是“共享單車到底是什么”,因為之前從來沒有過這種產品,大家都不知道共享單車到底是什么樣子,摩拜需要從0中創(chuàng)造出1來。胡瑋煒和她的同事后來得出了幾個結論:每輛車都有GPS定位,有聯(lián)網的智能鎖,手機打開就能找到離你最近的車,掃碼開鎖,隨騎隨走。

            2015年7月,摩拜第一次做出了產品,將想法變成了實物。但胡瑋煒發(fā)現(xiàn),這輛自行車和自己的設想相差甚遠。“這輛車相對比較傳統(tǒng),它可能非常年輕、運動,但工藝相對比較復雜,特點不夠鮮明,免維護度不夠,鎖的穩(wěn)定性也不夠。”胡瑋煒覺得,這輛車的問世,既是一個高潮,又是一個低潮,“高潮是我們終于實現(xiàn)了它,”低潮則是,他們把這輛車全盤推翻了。不過,這輛車也不是全無用處,太陽能車筐這個創(chuàng)意后來就被用在了摩拜輕騎(lite)版,還有免充氣輪胎,日后也有了用武之地。

            摩拜建立了一個模型,發(fā)現(xiàn)造至少能使用50個月的車才最有利于公司發(fā)展。胡瑋煒意識到,之前只做平臺、將硬件制造外包的想法并不切實際。所有供應商都不愿意接單,甚至懶得報價,因為需要重新調整生產線,重構市場供應鏈,投入太大,風險太高。胡瑋煒只好自己組建智能鎖團隊和自行車團隊,靠自己團隊的力量制作單車。

            經過一段時間努力,到2016年初,摩拜終于生產出了第一代產品:五幅輪彀、全鋁車身、軸傳動、智能鎖、免充氣輪胎,時尚醒目、科技感十足。這個從0到1的過程非常艱難,光是智能鎖,摩拜就做了八代。胡瑋煒回憶,“第一批鎖是我們自己在辦公室里組裝的,組裝以后我們在街頭進行小批量的測試。”胡瑋煒不愿透露摩拜單車的成本,“中國的制造業(yè)很厲害,隨著大規(guī)模工業(yè)化量產,成本早已大幅下降”。據外界估計,摩拜第一代經典版的造價有可能超過3000元。2016年4月,摩拜單車正式上線,并在上海投入運營,從此開始一路疾馳。

            和制作產品一樣艱難的是找錢——如果不是更艱難的話。天使投資人李斌的500萬元不是一次性投入,而是一筆一筆給,摩拜團隊實現(xiàn)了階段性目標后,才會撥下一筆錢。因為做硬件總會有延時,胡瑋煒在青黃不接時向朋友借過兩次錢。當時她曾在內部說,“萬一摩拜失敗,就當作公益了。因為至少還留下一批結實好用的車給大家騎。”不過,胡瑋煒并沒有放棄過,“把摩拜做成做大了,才是真正的公益”。

            接下來的A、B兩輪融資的艱難程度同樣出乎胡瑋煒預料。A輪融資時。國內一家很大的投資機構打算投資。但當時摩拜在建工廠,由于資金捉襟見肘,找的是最便宜的廠房,每月支付幾萬元的房租。那家投資機構最終放棄了投資意圖。

            摩拜的A輪最終是愉悅資本給的。李斌和愉悅資本非常熟悉,胡瑋煒原本以為他們肯定會投,但由于摩拜的模式之前并沒有先例,愉悅資本看過之后,胡瑋煒發(fā)現(xiàn)沒了下文,“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?”后來討論了很多次,經過艱苦的拉鋸,這筆融資總算敲定。

            B輪同樣不容易。熊貓資本是摩拜的B輪投資方之一,合伙人李論說,“我們投那會,很多人都看過,沒人投。”李論是在2015年底開始通過王曉峰接觸摩拜這個項目,正式上線前,摩拜的前景并不明朗,自主造車的決定面臨壓力很大,“跟早期投資人分歧很大,融資不太順利,大家都質疑模式這么重”。胡瑋煒那時給李論留下了深刻印象,“她非常有定見,整個模型想明白了,不管經濟模型,還是從整個用戶體驗來說,就是要自己造車。”

            隨著2016年4月底摩拜上線,在上海開始運營,李論覺得這個項目“挺牛x”,“當時他們說能干成15億美金的公司就很好了,我說如果成功,一定就是200億美金的公司。我投就是因為這家公司能到200億美金。”

            即使如此,掏出錢來也不容易,李論和摩拜在價值觀上非常契合。“李論非常愛我們,”胡瑋煒說,“但愛你和最后要把錢掏出來有很遠的距離。”

            “你看過美劇《硅谷》嗎?”胡瑋煒說,摩拜的融資經歷簡直就是《硅谷》情節(jié)的重現(xiàn)。

            摩拜B輪融資在去年8月份正式公布,投資方除了熊貓資本和愉悅資本,還包括李開復的創(chuàng)新工場。李開復不僅帶來了數(shù)百萬美元,也帶來了資源。在他的撮合下,2017年1月底,富士康和摩拜單車達成戰(zhàn)略合作。摩拜單車官方宣布,富士康海內外的數(shù)十家工廠,將為摩拜單車提供專門的生產線,預計年產能將達到560萬輛,摩拜單車的生產能力將在原有自有產能基礎上翻倍,總產量將超1000萬輛/年。

            在此之前,摩拜已經駛上快車道。2016年8月,摩拜進軍北京,9月摩拜進行了C輪融資,紅杉和高瓴兩大巨鱷攜1億美元入局。胡瑋煒說,“很多事情大家看得見、摸得著,并且被市場驗證了。”李論說,C輪“一堆人追著投,拿錢拿到手軟”。摩拜與資本之間的供需關系倒轉,選擇權掌握在了摩拜手中。

            一個月之后,摩拜再次融資,華平、騰訊、啟明創(chuàng)投、貝塔斯曼搶得入場券。美國華平投資執(zhí)行董事胡正偉告訴《中國企業(yè)家》,摩拜是華平進入中國二十年來決策最快的項目。華平一般決定投資一個項目至少需要四周的盡調,還需要留出內部文件的準備和決策時間,但在摩拜項目上,出于對行業(yè)的理解和信心,再加時間緊、對手多,華平破例在兩周內就作出了投資摩拜的決定。

            雖然時間有限,但正如華興資本董事總經理王力行所言,投資人都不傻。華平在兩周時間內做了一個研究共享單車市場規(guī)模的模型,他們發(fā)現(xiàn),雖然共享單車是新生事物,但有一個可資借鑒的參數(shù),那就是中國的公共自行車市場。華平分析了全國近兩百個城市的公用自行車市場,選擇了15個城市作為樣本調研。胡正偉表示,根據這些城市公布的公用自行車出行數(shù),可以估算出共享單車市場規(guī)模的底線數(shù)量,“第一由于公用自行車是有樁的,不太便利,第二公共自行車投放量有限,供應少于需求。”根據這個底線數(shù)量,再加入基尼系數(shù)、城市人口數(shù)量等,胡正偉計算出,中國共享單車每天的出行數(shù)量在三千萬至七八千萬次之間——這顯然是一個極其龐大且高頻的市場。長期關注出行市場、投資過神州專車、蔚來汽車、e代駕等企業(yè)的華平沒有放過摩拜這個機會。

            C輪之后,摩拜引進華興作為獨家FA,后者將在兩年內只服務摩拜這一家共享單車公司,這對于老牌FA華興來說也是頭一次。去年摩拜一年融了5輪資,CEO王曉峰接受《中國企業(yè)家》采訪時仍然覺得融得不夠快,“最好融6輪”。對于投資人的選擇,王曉峰也給出了標準:“第一,我們找氣場合的,不是誰的錢都要。第二,有錢有勢。”

            華興董事周亮的觀點可以作為王曉峰“有錢有勢”的注腳:“第一錢是一定要的條件,包括估值,還有商業(yè)上的條款。另一方面我們還是希望選擇有價值的(投資機構),這個價值可以是很多方面,比如說能夠幫我們建立更為良好的政府溝通渠道,能夠更好地跟上游的供應商建立聯(lián)系,能夠幫助摩拜更好地進行海外業(yè)務拓展。還有一些像銀行系的,能夠更好地幫助摩拜做資金的托管和安排。”

            進入2017年,越來越多的共享單車讓城市色彩日趨艷麗,資本鼓風機開足馬力,共享單車成為財經乃至社會新聞版面上的熱門話題。春節(jié)之后,在App商店免費下載排行榜上,摩拜和ofo穩(wěn)居前三。3月初,摩拜完成D+輪融資,估值超過10億美元,正式步入獨角獸行列。

            路線之爭

            和曾經的網約車市場一樣,共享單車如今的市場格局也是兩騎絕塵,但摩拜和ofo之間的差異,遠大于滴滴和快的,或者滴滴和Uber。

            摩拜和ofo區(qū)別主要包括這幾個方面:

            第一,造價:胡瑋煒不愿透露摩拜單車造價,據外界估計,摩拜經典版造價高達每輛車3000元,lite版有所降低,但也在1000元以上。而ofo造價僅為每輛200~300元。

            第二,鎖:摩拜為智能鎖,ofo為機械鎖(現(xiàn)在ofo也在嘗試投放裝有智能鎖的單車)。

            第三,GPS:摩拜有而ofo無。

            第四,押金:摩拜為299元,ofo為99元。

            《中國企業(yè)家》采訪了數(shù)位摩拜和ofo的投資人,發(fā)現(xiàn)他們在投資摩拜或ofo之前,均有投資另一家的機會,經過權衡計算之后,方才選擇其中一家下注。追隨ofo還是摩拜?這也可以算是投資界一次小小的路線之爭。

            金沙江創(chuàng)投在2016年春節(jié)后成為ofo的A輪投資人。在春節(jié)前一兩個月,金沙江創(chuàng)投合伙人朱嘯虎曾經收到過摩拜單車的商業(yè)計劃書,但朱嘯虎最終決定舍摩拜而投ofo。

            朱嘯虎對《中國企業(yè)家》表示,在中國市場創(chuàng)業(yè),成本、速度和可復制性非常重要,而這正是造價約300元的ofo相比競爭對手的優(yōu)勢所在,“摩拜布一輛車,ofo可以布10輛”。在朱嘯虎的設想之中,ofo將通過成本優(yōu)勢取得先機,占領盡可能多的市場份額,然后再進行產品迭代。

           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摩拜投資人表示,投資之前,他和兩家都有接觸,由于私交的原因,他和ofo的聯(lián)系更加緊密,之所以放棄ofo,是因為摩拜的科技感更強。擁有GPS的電子鎖顯然優(yōu)于機械鎖,更重要的是,通過電子鎖獲得的大數(shù)據能力,為摩拜未來的進化提供了廣闊的想象空間。

            根本性的差異也許來自于從未來對自身的回望。

            熊貓資本合伙人李論指出,熊貓資本在投資摩拜時,就認為“摩拜是個基礎物聯(lián)網(企業(yè)),可以衍生的商業(yè)模型和想象空間很多。”周亮對摩拜評價更高:“共享單車是整個大物聯(lián)網應用里率先實現(xiàn)突破的領域,未來摩拜這樣的公司在物聯(lián)網行業(yè)里實現(xiàn)突破的想象空間是比較大的。所以說摩拜不僅僅是共享單車。”胡瑋煒也對《中國企業(yè)家》表示,摩拜從創(chuàng)辦時就是一家物聯(lián)網企業(yè)。

            在ofo走出校園進軍城市后,兩家企業(yè)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。朱嘯虎當時力主ofo穩(wěn)住校園后再出走,現(xiàn)在他覺得自己有點保守。要是ofo早一個季度進軍城市,那就比摩拜進城早了兩個月,更容易取得優(yōu)勢。胡瑋煒、王曉峰和戴威等企業(yè)管理層交鋒不多,倒是投資人頻頻走上前臺,言語相爭。去年10月份朱嘯虎喊出“90天解決戰(zhàn)斗”,那邊廂李論馬上放狠話,“3個月以內你都不會追上我的數(shù)據”。

            截至現(xiàn)在,ofo和摩拜兩家融資總額加起來達到了12億美元。在充足的資金支持下,兩家共享單車企業(yè)急速擴張產能,摩拜的預計投放量達1500萬輛,ofo更高,達到了2000萬輛。

            摩拜除了自己制造和委托愛瑪代工一部分之外,今年還和富士康達成合作,雙方1月份公布了合作消息。但其實去年10月初,CEO王曉峰和投資人胡正偉就趕到富士康,會見郭臺銘,花了很多時間和富士康敲定生產細節(jié)。對于富士康的生產能力,胡正偉信心十足:“500萬輛數(shù)字非??孔V,富士康生產1000萬輛都不是問題。”

            ofo則主要是委托自行車廠商代工。朱嘯虎告訴《中國企業(yè)家》,ofo和中國大多數(shù)自行車制造商都達成了合作。

            瘋狂生產自行車的同時,共享單車企業(yè)也在加大對用戶的營銷力度。從兩會開始,摩拜和ofo相繼推出的免費騎活動,如今已成為常態(tài)。“充100元返110元”“充100元返200元”的返利和紅包,令人想起之前網約車市場燒掉300億元補貼的慘烈大戰(zhàn),就連馬化騰也忍不住表示擔憂:“現(xiàn)在已經開始免費讓用戶騎行,接下來會不會倒貼錢讓用戶去騎單車?”

            對于馬化騰的憂慮,無論是摩拜還是ofo的投資人都不以為然。朱嘯虎的言論基本能代表兩家的看法:“有人說ofo與摩拜打價格戰(zhàn)補貼戰(zhàn),將兩者和當初滴滴、快的比較,這其實是有本質區(qū)別的。滴滴需要倒貼錢,每單50塊錢就要補貼10塊錢。單車免費騎只是讓用戶免費用我們的產品。而且ofo和摩拜拼的是運營效率,也就是產品本身。這跟純互聯(lián)網情況不大一樣,共享單車領域不需要很大的補貼去消耗很多成本。”

            至于摩拜推出的紅包車,胡瑋煒認為,那不是補貼,“用紅包和游戲的方式鼓勵用戶將非熱點區(qū)域的車騎回到熱點區(qū)域,讓車運營到了需要它的地方,更快離開城市黑洞。如果沒有這個產品,我們需要讓運營人員去,尋找被遺棄的車。”這在本質上是一種提高運營效率的手段,按照效率致勝的共享單車邏輯,紅包車其實是在省錢。

            盈利模式是另一個經常被用來質疑共享單車前景的問題。在戴威和朱嘯虎看來,這是一道小學生都能算明白的算術題:拋開運營成本,一輛自行車一塊錢騎一次,每天使用5次,收入五元,60天就能收回成本。

            摩拜CEO王曉峰對盈利問題也沒那么糾結,他在去年12月一次采訪中表示,“如果我有30%的利潤率,為什么要找投資者?為什么讓他們來跟我們一起分錢?我們之所以還在不停地找投資者,就是因為沒有清晰的盈利模式,希望別人給我錢,讓我活下去、讓我們繼續(xù)發(fā)展,讓我們跑得比別人快,然后一起找盈利模式。所以說到創(chuàng)業(yè)項目,現(xiàn)在談盈利還太早了。”

            只要談到盈利模式,王曉峰總會有金句誕生。之前接受《中國企業(yè)家》采訪時,他說,“外邊那些人經常沒去花時間想,就簡單算一個數(shù),沒那么簡單。對我們來講,這個模式全世界沒有,不能指望既有商業(yè)模式來套。”

            他講了一個谷歌的故事。1998年,拉里·佩奇和謝爾蓋·布林兩人創(chuàng)立谷歌時,所有網站都希望用戶停留時間越長越好,因為可以賣展示廣告,但谷歌的兩位創(chuàng)始人希望用戶來谷歌找到東西就走,停留越短越好。在谷歌之前,人們都知道用戶待得時間越長,展示廣告就賣的越好。但拉里的想法和展示類廣告背道而馳。他想出來一個新的通過點擊賺錢的方法。

            “我們要想辦法琢磨一個過去大家沒有想過的盈利模式。為什么你要束縛我呢?”王曉峰擺出一副哲人的架勢,“讓子彈飛一會兒。”

            在盈利模式上,一般認為ofo略占上風,原因顯而易見:成本低,容易回本。而摩拜成本更高,盈利也就更困難一些。但胡正偉認為,ofo單車由于成本低、沒有配備電子鎖,損壞率和丟失率居高不下,“損失的那部分產生不了收益”,運營成本遠高于摩拜。王曉峰的說法,更多是謙虛,不論是租賃還是非租賃業(yè)務,摩拜的盈利前景都非常廣闊,只是現(xiàn)在還不到追求盈利的時候而已。

            隨著競爭的深入,ofo和摩拜也在悄悄調整產品和打法。ofo和騎唄合作推出了帶智能鎖的單車,在此之前,ofo已經和700bike、輕客等品牌合作推出了不同檔次的定制版產品。為了彌補自己在智能鎖上的缺陷,ofo和中國電信、華為合作,共同開發(fā)“全球首款NB-loT物聯(lián)網共享單車”。而摩拜則推出了相對于經典版輕便易騎的lite版,將成本降低一大截。兩條原本分叉的路徑慢慢靠近,也許在不遠的將來會交匯相遇。

            時間的朋友

            雙雄的身后不是沒有雄心勃勃的追趕者。有一種觀點認為,共享單車將形成區(qū)域市場,一些后起的共享單車公司將目標瞄準為兩大巨頭還未進入的城市。“我們在很多小城市做得不錯,華南一些城市每天使用率能達到10次。”優(yōu)拜單車創(chuàng)始人余熠告訴《中國企業(yè)家》。優(yōu)拜單車在2016年成立,但從2017年1月份才開始測試投放,目前落地城市在20個左右,計劃在2017年落地城市數(shù)量達到50家。在4月7日接受《中國企業(yè)家》采訪時,優(yōu)拜還沒有進軍北京市場,余熠稱“應該會很快”。“北上廣深現(xiàn)在鋪了很多車,但是二三線城市還是有很多機會的。”余熠說。

          共享單車革命:百億資金涌入后它們改變了中國多少?

            不過29歲的李剛反其道而行之,他創(chuàng)辦的小藍單車先在深圳立足,今年2月份殺入北京,一個月投放了15萬輛車,還推出了一款帶有變速器的新車型,試圖在京城這個兵家必爭之地給雙雄一點顏色瞧瞧。在新京報舉行的一次會上,小藍一位聯(lián)合創(chuàng)始人公開向胡瑋煒叫板:“先贏不算贏!”逼得得胡瑋煒回應:“唯快不破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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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在余熠看來,單車存在很多地域性和政策導向性的因素,也會存在幾個有變數(shù)的時間點。“比如某個品牌在某個時間段鋪了大批量的車,到了一個時間點,這個品牌的車會達到壽命,之后它的市場份額如何去保證?這個蠻重要的”。以上海為例,有公開消息顯示,《共享自行車》和《共享自行車服務》兩個團體標準征求意見稿已出爐,并公開向社會征集意見。

            意見稿對共享單車的使用年限、尺寸、重量、服務運營、使用者身高、年齡做出了規(guī)定。其中有一項是,共享單車強制三年報廢。

            不過,接受《中國企業(yè)家》采訪的大多數(shù)投資人都認為,共享單車市場很難在摩拜和ofo之外,再出現(xiàn)一個巨頭了。“很少有用戶會裝3個共享單車App,多的那個一定是補充,而不是主要場景。”胡正偉表示,共享單車領域有很強的頭部效應,基本不存在顛覆頭羊的可能。

            對其他共享單車而言,還有一個局面對自己不利,那就是大的美元基金都已經站隊了,這意味自身的融資空間越來越小。“可選擇的(美元基金)不多了。”余熠說。但他認為,優(yōu)拜的結構不太一樣,“我們拿人民幣多一些,他們拿美金多一些?,F(xiàn)在人民幣也挺有錢的。所以我們覺得之前那幾家占了大頭,但社會資本肯定不止這些,還有些產業(yè)資本沒進來。因此,優(yōu)拜在融資策略上會有差異化。”

            對于共享單車玩家們來說,最大和最不確定的風險,也許來自于政府監(jiān)管。深圳、南京、北京、上海、成都等地,都在制訂關于共享單車的規(guī)范或出臺征求意見稿。但除了上海市的征求意見稿中要求共享單車公司必須安裝GPS、三年報廢、有將ofo排除出上海市場的危險、令共享單車行業(yè)一陣戰(zhàn)栗外,另一只靴子并未落下。

            各地偶有城管收車事件發(fā)生,但這些事件都很快得到解決。也許是沒有觸動任何既得利益的原因,政府監(jiān)管對待共享單車并未像對待網約車那樣雷霆一擊,共享單車公司和政府的溝通相當和諧。小藍單車進軍舊金山被當?shù)卣莺菪蘩硪煌ǎ顒倢τ浾哒f:“再沒有比中國更好的政府了!”

            胡瑋煒還獲得一項殊榮:受邀到國務院和總理座談。1月10日,胡瑋煒接到總理辦公室電話,通知她13日到國務院開會。胡瑋煒看到邀請函上寫著著便裝,當天穿著毛衣和大棉鞋就去了。沒想到當天的場合相當正式,除了她之外,與會者都是各個部委領導,還有諸如李東生這樣的著名企業(yè)家,西裝革履,說話慢慢的,沉穩(wěn)有加。作為會場唯一的“80后”企業(yè)家,胡瑋煒和總理談笑風生。

            “我講了很多制造業(yè)升級這塊,總理也講創(chuàng)新和創(chuàng)業(yè),我本來就是創(chuàng)新和創(chuàng)業(yè)的領域,所以當時整個場面就比較熱烈了,我們對話也比較多。”胡瑋煒記得總理和她握了兩次手,跟她說:“謝謝你,給我們帶來了一股春風。”

            現(xiàn)在差不多可以肯定,胡瑋煒帶來的不止是“一股春風”,更是吸金能力超強的創(chuàng)新風口。那么,站在風口上到底是什么感受?

            “你見過很多人站在高山之巔,最后消失無蹤;你也見過很多人登上巔峰后被成就限制,變成井底之蛙。”對于當過多年記者的胡瑋煒來說,風口并不是什么新鮮事,“當記者最大的好處,是你見過世面。你見過好多牛人,聽過他們的故事。我見過這些東西,(風口)對我們來說沒什么,我還是挺清醒的。”

            我問她,“有沒有想過摩拜有可能會失敗?”

            胡瑋煒說,“當然,所有的公司都有失敗的可能,摩拜當然也有了。”

            朱嘯虎曾經說過,ofo有一個兜底的方案,如果做得不好了,就賣給滴滴。摩拜有沒有?

            “我沒有退路,只能往前沖。”胡瑋煒相信,“摩拜是時間的朋友。”

            拍照時,胡瑋煒又想起了企業(yè)家的話題。她問《中國企業(yè)家》,“怎樣才算是企業(yè)家?生意人算企業(yè)家嗎?”在得到“企業(yè)家不僅創(chuàng)造價值,也必須具有社會責任感,輸出價值觀”的回答后,胡瑋煒臉一揚:“那我覺得自己也應該是企業(yè)家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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